曲池喬到了苦山後,果然見江離聲如溫别宴所說,過的十分惬意。
喝的茶是被人溫的不冷不熱的,入口的吃食是被人喂進嘴裡的,而她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嬌氣,還嘟嘟囔囔地抱怨說懷個孕,這也不能吃,那也不能吃,好煩啊,而伺候她的人,脾氣好極了,任勞任怨,且溫聲軟語哄她。
曲池喬看的牙酸,用力地踩了兩下地面,才喊了一聲,“尊上。”
江離聲向她看來,十分驚喜,“你總算醒了。”
她東西也不吃了,對她招手,“趕緊的,快過來,給我想法子。”,又說:“你一定有法子的對吧?你可是咱們神族最好的醫官,别被魔族的魔醫比下去。”
曲池喬“嗯哼”一聲,不接她扣她頭上的這頂帽子,向她走近,“神也沒比魔多高貴,天地賦予我們的都是一樣的,這不是您說的嗎?我怎麼就能比人家更厲害了?”
“修行,修行。”江離聲瞪她,“你在通神台上可是躺了百年呢,我都沒舍得親自去喊醒你,别跟我說你不行。”
曲池喬還想再分辨,衛輕藍輕飄飄瞥她一眼,她瞬間啞聲。
她蹲下身,給江離聲診脈,一強一弱,果然是一魔胎一神胎,即便過了百年,悉心養護,神胎依舊弱,她松開手,對江離聲說:“尊上是因為有身孕傻了嗎?若想鴛鴦戲水,還不簡單,将魔主的魔力封了就是了。”
江離聲:“……”
是啊,這麼簡單的事兒,她是怎麼沒想到的?封了魔力,就不會影響了啊。
啊!果然是她懷孕傻掉了,還饞了百年。
她扭頭看衛輕藍。
衛輕藍似乎也木了一下,見她看來譴責的眼神,他掩唇輕咳一聲,“這是自封魔力這麼簡單的事兒嗎?”,他着重強調,“神胎微弱,哪能放心,務必做到萬無一失。”
江離聲想想也對,又看向曲池喬。
曲池喬肯定地說:“隻要封了魔力,不會有失。畢竟您是神體,又不封您的神力。”
江離聲開心起來,誇她,“果然還得是你。”
魔域的那位老魔醫,謹小慎微的,問他就是搖頭再搖頭,說不行。
她看曲池喬終于不再有怨氣,順眼極了,揮手趕衛輕藍,“衛師兄,你帶着神使去一旁說話,我跟曲醫官說些私密話。”
衛輕藍已經很了解她,知道她說的私密話應該就是閨房尺度,他隻能無奈地看向溫别宴,請他一起離開。
溫别宴心下啧啧,他從來到,還沒得尊上一個青眼,這就給他打發了。可見多不想見他開口就說公務。
這倒也不能怪她,因為他每次來,都是為了正事兒找她,開口說的都是正事。
二人離開後,江離聲拍拍身邊的椅子,“來,坐。”
曲池喬走過去,坐了。
江離聲壓低聲音問她,“既然他都封了魔力了,我能胡作非為嗎?”
曲池喬:“……”
真不愧是神主。
她咳嗽一聲,也壓低聲音,“那要看您胡作非為到哪一步?”
“你就告訴我,不能胡作非為到哪一步。”
曲池喬想了想,目光落在她小腹上,“雙胎如今對外已經有感知了,您說呢?”
江離聲:“……”
啊啊啊啊啊啊,也就是說,她若是真跟衛師兄做什麼,這兩個小崽子,會感知到的嗎?這還怎麼做?
曲池喬看她整個人都不好了,隻能說:“這個也不是沒法子,隻需要将他們的五感封了就是了,但這樣的事情,次數不宜多,否則還是傷害孩子的。”
江離聲終于松了一口氣,認真讨教,“次數不宜多,大概多久能一次?一次能多久?”
曲池喬斟酌道:“幾年一次,一次幾天,應該不會有礙。”
江離聲歎氣,“行吧,哎,為了他們,我可真是辛苦極了。幸好你說的不是幾十年一次,我已經忍瘋了。”
神魔與天同壽,按理說,百八十年都不過彈指一瞬,但她和衛輕藍不同啊,沒有打坐,也不怎麼修煉,整日悠閑度日,這日子就有些難捱。
她徑自歎息了一會兒,“那程度呢?”
曲池喬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,雖然身為醫官,但也沒想到有朝一日,要替尊上排憂解這個難,她隻能說:“這得您自己一步步小心地摸索魔胎的承受度了,這屬下也不知道啊。”
江離聲懂了,“我要一步步試探底線。”
曲池喬咳嗽,點頭,“是這樣。”
江離聲明白了,又問了些别的,曲池喬能給的肯定說法自己都給與肯定解答,不能肯定的,隻能模棱兩可讓她自己摸索。
于是,江離聲心下踏實了,打算等她和溫别宴離開後,她就拉着衛師兄實施。
溫别宴每次來到苦山,最多也就待上兩三日,處理完事情,他就走。
但這一回,都過了七八日了,他也沒有動身的打算。
江離聲忍不住問他,“事情都處理完了,神使怎麼還不走?”
就差說你不走,我和衛師兄不好意思關起門來幹羞羞的事情啊。
溫别宴看她一眼,沒說話。
曲池喬在一旁咳嗽。
“怎麼了你們?”江離聲後知後覺發現這兩個人不對勁,準确說,是曲池喬不對勁,畢竟她沒從溫别宴臉上看出什麼來,這人跟曲池喬不一樣,不容易讓人窺探。
曲池喬更想咳嗽了,一時間有些壓不住。
溫别宴倒了一盞靈茶,遞給她。
曲池喬不想接,扭開臉,溫别宴将茶端到她嘴邊,曲池喬隻能趕緊接過來,喝了一口又一口,還覺得喉嚨裡癢的不行。
江離聲眼睛都睜大了,“你們……”
曲池喬騰地站起來,要走。
江離聲眼疾手快,一把按住她,“走什麼走?”
衛輕藍一旁無奈,“多大的人了,穩重些,你有孕在身。”
江離聲隻能穩着點兒,畢竟被他管的習慣了,聽他話,不再急,而是按着曲池喬,看看她,又看看溫别宴,溫别宴臉色倒是沒什麼,穩穩地坐在那裡,曲池喬卻不同,她頂不住,耳根子漸漸泛起了雲霞,很快,又爬上了臉頰。
江離聲“哎呀”一聲,“你們倆有情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