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妃看着揚長而去的蕭玄墨,她心裡慌亂的厲害,她從地上爬起來,就要追出去。
“陛下……”
誰知,她剛剛跑到殿門口,就被兩個宮人攔住了去路。
蘭妃如墜冰窟,眼睜睜的看着,蕭玄墨的身影在她視線裡消失。
他知道了?
皇上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?
不,不會的。
所有事情,她都做得那麼隐蔽,皇上他是怎麼知道的?
就算他真的知道了,難道這一切,都是她的錯嗎?
她之所以走到這一步,還不是他的冷漠無情給逼的?
蘭妃再也顧不得其他,她沖着蕭玄墨的背影,歇斯底裡的怒吼:“蕭玄墨……人人都說你溫潤如玉,儒雅靜秀,寬厚無雙,是這世上最不可多得的夫君。
能夠成為你的女人,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氣……呵,如今想來,這些話竟是那樣的可笑
“你哪裡寬厚,哪裡溫潤了?
你分明就是一塊,怎麼焐都捂不熱的冰冷石頭。
你表面看着溫柔多情,待誰都好,可你骨子裡,流淌着的血,是冷漠,是無情的
“我真的後悔了,當初為什麼要不顧一切,入宮為妃,成為你的女人。
這一年來,你若即若離,令人捉摸不透,我真的不知道,哪個才是真正的你。
我陪了你這麼久,難道你對我,就沒有半分感情嗎?
如今,你說處置我,就處置我。
你真是無情到了極點……”
蕭玄墨的腳步,不由得猛然一頓。
他緩緩地扭頭,看向蘭妃。
他凝着她那張充滿憎恨,怨怼的面容,他突然有些恍惚。
他真的做錯了嗎?
他就不該,因為那幾分的相似,從而讓自己淪陷于一場美夢中。
無論怎麼像,那都不是她。
他怎麼能用這張法子,來緩解自己的相似,來做一場,自欺欺人的夢?
如今美夢醒了,他才恍然。
他所有的陰暗念想,是如此的令人惡心。
蕭玄墨的臉色,漸漸地泛白起來。
“或許,我是真的錯了
“抱歉,是我将你拉進了這場無妄之災裡
蘭妃雙眼猩紅,她跪倒在地,苦苦哀求:“陛下,我求你,不要走,好不好?
我可以舍棄一切,我們重新再來行不行?
”
她其實,是有那麼幾分喜歡蕭玄墨的。
明明最初,他對她是那麼的溫柔。
她的心,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,遺落在他身上了。
可他有時很溫柔,有時候又很冷漠……她總是抓不住他的心。
他可以一連十多天,半個月不來看她,她總是忐忑不安,總是在思慮,自己是不是失寵了,是不是不讨他喜歡了。
她在這樣的日子裡,一天天地折磨自己。
她不想再這樣下去,她想要懷上他的孩子,徹底地籠絡着他的心。
可無論她如何努力,她的肚子,還是沒有動靜。
伺候的心腹宮女猜測,會不會是那坐胎藥有問題。
她沒敢請太醫查驗,擅作主張地偷偷倒掉坐胎藥,不再服用。
然後,她等啊等,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。
外面給她傳信,用她生母的性命逼她,若是在三個月内,再沒有身孕,他們就把她娘親給殺了。
蘭妃沒法子,隻能急病亂投醫,想了個愚蠢的法子,借種生子。
不過就一次而已,她怎麼都沒想到,她居然就懷孕了。
她以為,自己能夠瞞天過海。
誰知道,這一切都早就被蕭玄墨給識破。
她徹底的完了……
她在這條不歸路上,沒了任何的回頭路。
蘭妃哭得絕望至極,她苦苦地哀求蕭玄墨,再給她一個機會。
蕭玄墨仰頭,深深的歎息一聲。
“做錯事,總要付出代價的
“皇室尊嚴,不容任何人挑釁
他說罷,便沒有任何猶豫離開。
蘭妃就那樣怔愣地看着,蕭玄墨離去的背影……她眼底滿是悔恨。
皇後趕到的時候,蕭玄墨早就離去。
她聽到蘭妃歇斯底裡的哭喊,頓時一愣。
她跨入殿門,看着跌坐在地,猶如丢了魂的蘭妃,她佯裝關切地問:“蘭妃,你這是怎麼了?
”
不是動了胎氣,需要卧床靜養嗎?
她怎麼會坐在冰冷的地闆上哭?
蘭妃淚眼朦胧地看着靠近她的皇後,她絕望而痛苦地笑了笑。
“假的,一切都是假的
“哈哈……全都是假的。
皇後,不隻是我,還有你,我們都永遠得不到,我們想要的東西
“所有的恩寵,榮華富貴,統統都會化成一場虛無……總有一天,美夢會醒的
“哈哈哈……”
皇後眼底滿是驚詫,她聽着蘭妃的瘋言瘋語,隻覺得這個女人是瘋了。
之後她再詢問什麼,蘭妃卻什麼都不說。
她從地上爬起來,躺在了床上,再也沒了任何的動靜。
蘭妃埋在被褥裡,默默地流着眼淚。
她完了,徹底的完了。
她才不會告訴皇後真相。
她與皇後鬥了這麼久,她怎麼可能會讓她看笑話?
怎麼可能,會給她機會避免那場災禍呢?
等着吧,總有一天,皇後也會走她的老路。
她不好過,自然也不想皇後落個好下場。
她就在這裡等着,等着皇後也倒黴,也與陛下決裂,也被陛下舍棄,厭惡,憎恨。
皇後心裡很是驚愕,怎麼都沒明白,蘭妃與陛下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她懷着滿心的疑惑,離開了蘭芝宮。
沒過多久,蘭芝宮居然傳出消息,說蘭妃流産了,腹中的孩子沒保住。
蘭妃傷心欲絕,當即便吐了血昏死過去。
皇後翻來覆去的睡不着,蘭妃這樣的下場,其實她是高興的……可她就是笑不起來。
這件事,處處透着蹊跷,令她極為不安。
她讓王瑛去打聽,給父親送信。
整整一夜,她幾乎都沒怎麼合眼。
臨到天亮時分,王瑛盯着憔悴的眉眼,從外面走進來:“娘娘,蘭芝宮又傳出消息,蘭妃娘娘因傷心過度,在蘭芝宮自缢了
皇後睜大眼睛,難以置信地看着王瑛。
她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。
“什麼?
”
“蘭妃自缢了?
”
“這怎麼可能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