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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6章 他得娶妻生子,得好好的

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溫輕 6988 2025-03-19 10:46

  沈枝意退下了。

  空曠的殿内隻剩下兩個人。

  沈瑾招呼虞聽晚坐下:“上次太子喪宴,我便留意你了。”

  她語氣随意,像是對待自家小輩。

  “挺大膽。”

  “跪着還敢偷偷往嘴裡塞吃的。”

  沈瑾把倒了茶的白玉杯送過去:“可我沒想到魏昭更放肆,等你吃完了卻還怕餓着,不忘讓人送。”

  虞聽晚:……

  那時她不知道沈瑾和小叔之間的事,但也在太後邊上看見過她。

  她隻知她是沈枝意的姑姑。

  宮裡有人也不難怪沈枝意在外頭敢這般招搖。

  虞聽晚也不拘束。

  “讓您見笑了。”

  沈瑾:“這有什麼?”

  她不以為意:“你的身份擺着,隻要不把太子的棺材炸了,都有人能把你護下來。”

  虞聽晚:……

  不至于不至于。

  說着,沈瑾視線往虞聽晚小腹落:“是有了?”

  不然怎麼那麼能吃?

  就連眼裡容不下沙子的甯素婵都睜隻眼閉隻眼?

  虞聽晚正抱着水喝,聞言差點噴出來。

  “沒有。”

  她倒是想!

  沈瑾也不知是不是遺憾。

  “也是。魏昭病成那樣。”

  不過。

  她眼底情緒淡了淡。

  “這樣也好。”

  她看着虞聽晚:“他身子不好。沒有子嗣,就對應家構不成威脅,那位不會對你們下手。”

  魏家便能無恙。

  皇權之下,太多悲劇了。

  這也就成了不幸中的萬幸。

  沈瑾淡淡:“我要說的話說完了,輪到你了。”

  她不覺得,自己有什麼好值得拜訪的。

  虞聽晚沒想到沈瑾這般直接。

  她也切入主題。

  “今日過來拜訪,多有不妥。”

  沈瑾:……

  的确不妥,太後都要嫉妒壞了。

  虞聽晚溫聲:“不過晚輩總要過來見您一回。”

  她從袖中取出保管極好的匣盒,輕輕推到沈瑾面前。

  “這是我從先前伺候已故祖母的婆子手裡得到的。”

  “馬婆婆上了年紀,把我當成了太妃您。”

  沈瑾眼兒微微一顫,視線緩緩落在了匣子上。一時之間,竟沒有别的動作。

  她看着很年輕,歲月眷顧她,好像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。

  可也無情。

  讓她身不由己後。

  還帶走了她最在意的人。

  竟……連個盼頭都沒了。

  沈瑾袖下的手緊了緊,想要去觸碰,可手落在半空又給收了回去。

  她到現在還記得,年輕時候的自己偷偷出門,去城門那處和上京的百姓一起迎接打勝仗回來的魏家軍。

  魏封遠騎在馬上,領着隊伍而來,眉眼俊朗意氣風發。

  很少人知道,沈瑾和魏封遠自幼相識。

  沈家門楣比不上順國公府,剛開始接觸并不多。

  可魏封遠自幼習武,常年在軍營摸爬滾打。她那時跟着祖母住在郊外莊子,野慣了,時常去小溪那邊撈魚。

  那邊和軍營算不得遠,魏封遠少時躲懶出門打牙祭。這一來二去時常在小溪那邊碰見,也就熟識了。

  正逢燈會,入夜城内不宵禁,燈火通明。

  他入皇宮和先帝述職後,家都沒回,也不知從哪裡脫了盔甲,換了便服,就來見她。

  故友重逢。

  她抱怨府上的糟心事。

  無非是。

  ——“魏封遠,你是不知道我爹爹和兄長多勢利眼?”

  ——“家裡庶妹個個心眼多,欠收拾。”

  ——“你這次傷勢還好吧?我聽說你挨了刀子,下面……你那兄弟都傷着了?壞了?”

  ——“咱們不會要成姐妹了吧。”

  魏封遠黑了臉。

  他也說了很多話。

  ——“邊境天很藍,你會騎馬,要是去那裡,一定暢快。”

  ——“咱們許久沒見了,你就盼我點好吧。一個姑娘家,說話也講究點。你臊不臊?”

  ——“我好着呢!外頭傳什麼你都信?”

  那天,他也徹底捅破了窗戶紙。

  ——“誰要和你做姐妹,你當我每月不落給你寄書信,是閑的?我兄長都沒這待遇。咱們認識很久了吧,不是要和你湊合。沈瑾,我想和你來日方長。”

  ——“每次迎接我,在人堆裡擠不擠?”

  ——“你嫁給我,以後大大方方在家門口等我,行嗎?”

  上次想那個人是多久之前了。

  久到她以為她都放下了。

  可其實沒有,反倒懦弱越來越不敢去觸碰。

  沈瑾不敢再想。

  她把盒子移了回去。

  “拿回去吧。”

  虞聽晚沒想到她是這個态度。

  “您……不打開瞧瞧嗎?”

  沈瑾笑了一下,笑容很淡。

  “裡頭的玉佩我見過。”

  虞聽晚微愣。

  “當初你小叔得到皇令沒在上京待幾日便返還邊境。本是說好提親時給我當做信物的。可他又怕我看上别人了,怪是霸道,直接挂我腰間,約定好等他三書六禮聘我為婦,也要戴着玉佩入魏家的門。”

  沈瑾:“隻是後來入宮了,這玉佩在我身上到底不妥了。到底是我負了他,等你小叔再從邊境回來時,我已是宮妃不好再見他,便讓身邊的奴婢退還的。”

  她半個字不提,當時她是拿出玉佩讓兄長和父親看的。

  她說她和魏封遠的事,她說她要當順國公府二夫人。

  她跪在地上,求至親不要把她送去皇宮。

  可父兄卻斥她糊塗。

  ——“靖遠将軍固然是好,可能和皇上比嗎?咱們沈家是什麼人家?高不高低不低的,皇上看上了你,就偷着樂吧。”

  甚至動作快的,次日就把她送去了皇宮。

  誰都沒反應過來。

  也沒攔住。

  玉佩不是沒送出去。

  而是更遺憾的無奈退還。

  同時帶着沈瑾的期盼。

  她覺得自己不值得魏封遠惦記了,也希望魏封遠能把這塊她曾短暫擁有過的玉佩,重新找個主人。

  她被毀了,一輩子也就這樣了。

  可魏封遠得娶妻生子,他得好好的啊。

  但他犧牲了。

  孤家寡人的,最後連個子嗣都沒留下。

  沈瑾哪有臉收?

  虞聽晚卻又把匣子遞了回去。

  “太妃想必也有所耳聞,我和夫君是鄉下成的親。”

  “還是前些時日,夫君在祠堂,親筆在家譜上頭添了我的名。”

  “魏家家譜格外的厚。”

  她像是閑談的口吻,不疾不徐。

  “聽說早幾輩人丁是格外興旺的,隻是到了公爹那一輩,就隻剩下他和小叔二人。”

  “公爹的名字和婆婆是挨在一起的。”

  虞聽晚說:“我也瞧見了和公爹并列小叔的名。”

  她緩緩看向沈瑾,一字一字道。

  “小叔一生未娶,可他名字邊上和公婆那樣,也有個人名。”

  沈瑾一時間忘記了呼吸。

  虞聽晚:“夫君後來告訴我,那是小叔的字迹。”

  家譜等閑無人會翻。

  顯然魏昭也意外,不知魏封遠是什麼時候,懷揣着什麼心思寫下去的。

  觊觎宮妃嗎?

  是的,他觊觎。

  虞聽晚:“小叔認您。”

  “入了家譜,供奉在祠堂,那便是魏家長輩都認可的。”

  她很輕很輕的喊沈瑾:“叔母,這是物歸原主。”

  空空的宮殿,也不知過去了多久,傳來女子壓抑的哭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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