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5章 那個死丫頭給的
此時的謝良辰身子虛弱,僅僅一個上馬的動作,他嘗試了兩三次,方才上馬成功,随後扯着缰繩,抿着唇不發一言,轉身便是縱馬離開。
姜暖之看了那馬兒一眼,微微皺眉,正覺得不妙,下一秒,便是瞧見馬兒驟然抽搐,上頭本來就身子破敗的謝良辰直接就被馬兒給摔了下來。
人砰的一下摔在雪地裡頭,馬兒驟然倒下,四蹄抽搐,口吐白沫。
事發突然,身後冬藏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“哎呀,看着摔得真疼。”
謝良辰倒在雪地裡頭,半邊身子還有臉頰都涼的刺骨,他拳頭緊緊的捏着,卻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出去了似的,甚至起不得身來。
隻得以羞辱的姿态半趴在地上,一時聽見了由遠及近的熟悉的腳步聲傳來,他幾乎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。
一時間,竟恍惚不知該如何面對姜暖之。
隻是想着,她若是要嘲諷,自己全當沒聽見就是了。
然而,下一秒,他便察覺有人驟然将他扶了起來,離開了冰冷的地面,手腕上被一雙溫熱的有些灼人的手搭住。
好一會兒,方才聽到她歎氣的聲音,随後吩咐:“呂識株,你将謝良辰帶着上馬車去。小二,藥好了就先給他喂上一碗。”
謝良辰一時間沒有勇氣睜開眼睛,隻抿着唇細細的聽。
接着,便是又聽到姜暖之聲音柔和的安撫自己的馬兒。
“四季,是我,你莫要慌...”
“不怕,不怕啊...等會兒就好了...”
謝良辰大概能想象到姜暖之的樣子,她大抵又和上次一般,将手貼在馬兒的臉上,輕輕安撫,随後施針。
預想中的事情并未發生,謝良辰此時卻仍舊沒有勇氣睜開眼睛來。
頭腦昏昏沉沉的,即便是他不裝暈,竟也察覺困倦起來,即便他努力克制,卻也漸漸失去了意識...
等謝良辰再醒來的時候,恍惚間天色已然大亮了,他試圖伸手遮擋一下臉上刺目的光,一擡手才發覺他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,此時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行駛。
他猛地擡眼看去,竟是躺在驢車上?
趕車的人是...
“阿福?”
“少爺!”前頭阿福聽見聲響,回頭來頓時驚喜的喊了出來:“您終于醒了,吓死我了!”
謝良辰緊緊皺巴着眉頭,看了眼身上的錦被,活動了下手腳,這才察覺他被子裡頭竟還裹着幾個手爐,甚是暖和。
手邊鼓鼓囊囊的塞着什麼東西,他下意識的摸了出來。
“這是什麼...”
阿福瞧了一眼:“啊,是姜胖丫那個死丫頭給的。”
阿福說着,撇嘴:“真是個沒良心的,少爺您都病成這個樣子了,她怎麼也不說多照看下?還非要我立即帶着您回大荒,枉費少爺大老遠的還來給她送診金。
她還說什麼,在她跟前不安全的鬼話,想要打發我直說不就是了?她如今進京當官去了,誰還會害她不成啊?”
阿福不滿地嘟囔着,隻是眼睛卻是忍不住落在姜暖之給的那個包裹上:“少爺,您快打開瞧瞧,看看這個沒良心的都送了些什麼東西啊。有沒有啥值錢的?”
謝良辰愣了下,診金嗎?
細細想來,他此行似乎全然将診金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。
此時,謝良辰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出神。一時怔怔的看着那布包,久久不曾動作。
“少爺?少爺!”
阿福喊了謝良辰兩聲,隻見他又躺了回去,便以為他累了,而後伸長了手,一把将那個包裹給拽到了自己跟前。
謝良辰手猛地一動,到底還是沒動作,隻是,視線仍舊不受控制的朝着阿福手裡的包裹看過去。
“都是些藥啊?”阿福将包裹打了開來,細細看去,裡頭用麻繩綁着十幾包藥,上頭還封着兩張方子。還有一個油紙包,裡頭包着的是厚厚的一摞餡餅。餡餅旁邊有一個荷包。
阿福眼睛一亮,頓時将荷包打了開來,下一秒,小眼睛頓時瞪大:“嘿,竟然有一百兩銀子!少爺!姜胖丫這個死丫頭,竟然出手這麼大方!給了一百兩!”
“不會是假的吧?”這邊說着,阿福慌張的拿在手中細細的看,然後眼睛亮了又亮:“嘿,這上紙張印章都沒錯,真是真的哎!”
“姜胖丫這是變了性子了?此番藥材沒收銀子就算了,診金也沒收,竟然還真的給咱們銀子了?”
阿福恍惚間回神,極盡崇拜的看着謝良辰:“要不然說,還是少爺您有先見之明呢,我是萬萬沒想到,少爺您此番不過是送了她這麼一路,竟然就得了一百兩銀子!
少爺高瞻遠矚,有了這一百兩,咱們的日子可就容易得多了。到時候多添些炭火來,将屋子燒的暖暖的,您手上生的凍瘡想必也會好些。眼瞧着就小考了。您身子不好,正好給您再添上一些滋補的東西。”
這邊說着,他美滋滋的便想要将銀子往自己的懷裡塞,已經想要怎麼花了。有了這些,他不用日日砍柴,春桃也不必沒日沒夜的繡活了。阿福一時間覺得幸福,甚至哼起小曲兒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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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拿來。”
這時,謝良辰沙啞聲音響起。
阿福一愣,回過頭去,正對上謝良辰黑洞洞的眸子,吓了一個哆嗦,卻到底還是想要争取一下:“少爺,您如今病着,我幫您保管...”
“拿來。”
謝良辰再次重複。
阿福縮了縮脖子,立即把銀子給了謝良辰。
謝良辰撐着身子将銀票塞回了荷包裡頭,将昨日從阿福手裡拿的二兩銀子給了他,又縮回了被子裡,雙手置于心口,荷包被他緊緊地握住。
驢車行駛得并不算安穩。
阿福倉促間,隻得借了牛大叔家的驢車來追,隻是驢子本就踹了犢子,又碰見了不熟悉的人趕車,車後還拴着一匹馬。驢兒驚慌,比平日裡要快上好些,似乎想要甩掉後頭的馬兒的樣子。
越是急躁便越是搖晃。
謝良辰躺在搖搖晃晃的驢車上頭,腦袋昏昏沉沉的,好一會兒,他方才沙啞着聲音問道:“阿福,那日給我渡氣的是你嗎?”
阿福本拿回了銀子來,正咧嘴笑呢,驟然聽到少爺問這個,他慌得差點沒将手上的銀子給扔了。
緊張的吞了口口水,結結巴巴的道:“少...少爺!這我怎麼會呢?您...問這個做什麼啊?”
謝良辰黑洞洞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:“沒什麼。我隻問你是或不是,回答我。”
“這這這...我可不會,都是姜胖丫救的您,她吧,她是醫師,少爺您不必放在心上的。”
這般說着,他心虛的眼睛亂瞟,兀自裝作認真的趕車,不敢看謝良辰。
謝良辰并未錯過阿福眼底的不安,他淡淡收回了視線,黑黝黝的眸子空洞地望向路邊的緩緩後退的枯樹出神,他神色平靜,可眸底卻隐隐閃過些許瘋狂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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