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 撲空
呼衍天行還是走了,在說完最後一句話,便沒了聲息!
這一下,兇奴身邊可以器重的人就更少了。
先是相依為命的妹妹離開,然後是自己唯一視作弟兄的呼衍地澤。
現在,亦師亦父的呼衍天行也離開。
放眼望去,居然舉目無親了。
他不由的想到了上輩子,那個時代也是如此。
父母帶着一小撮殘存下來的人,艱難的求生。
他們孜孜不倦的從廢土裡面找尋能用的東西。
竭盡全力的活下來。
每個人都活的特别痛苦。
後來,父母無意中從一片廢墟之中,發現了一篇文章,文章說的就是天演寶庫。
一直以來,口口相傳,能改變世界的天演寶庫,就在眼前。
他到現在還記得父母的欣喜若狂。
那天夜裡,父母很激動,商談了很久。
隻是後來,這線索,成了父母斃命的***。
收回思緒,兇奴久久無語。
“來人,厚葬國師。
”他用沙啞的聲音道。
呼衍天行的死,仿佛給漠北蒙上了一層陰影。
原本,拿到天演寶庫寶藏的喜悅,瞬間沒了。
葬禮是兇奴親自操辦的。
他準備了豐厚的陪葬品。
選了一個好位置,将呼衍天行埋葬,然後将小馬殺了,血液滲透到地裡,來年母馬就能精準找到當初小馬慘死的位置。
直到,母馬也死了,然後就再也沒人知曉呼衍天行的墓穴在哪個位置。
其實,草原人其實也挺在意自己死後埋在什麼位置。
隻是這麼多年來,一直都比較随意,也不封不樹的,想要找到他們的墓穴很難。
兇奴親自挖土,填埋。
來不及給呼衍天行修建墓穴。
“這樣就好。
”
兇奴深吸口氣,随即看着呼衍天行的第三個兒子,呼衍南風。
他前面還有一個姐姐,自小夭折,他比呼衍地澤要小七歲,所以個兇奴有一些代溝。
兇奴馳騁的時候,這些小子才屁點大,眼下也算是長大成人了。
沖着呼衍南風招了招手,這小子上前,“陛下!
”
“現在國師故去,你大哥也犧牲了,呼衍家族的重擔就落在你身上了,從今天開始,你跟在我身邊。
”兇奴說道。
呼衍南風比不上自己的父親,甚至比不上自己的兄長,但他還有成長空間,相信自己好好培養,應該也不差。
既然他們倆人都不在了,自己也不能放任呼衍家族落寞。
“是,陛下。
”呼衍南風挺直了腰背。
“走,傳朕命令,開始往北遷移!”兇奴喊道。
漠北不是一個地方,而是一片巨大的荒涼地,越是往北,就越是貧瘠。
不過,進入漠北深處,則是極寒之地。
所謂極寒之地,一年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冬天,那邊都是常年不化的凍土,自然是不适合生活的。
所以他們要選一個既不容易被秦人發現,又可以生活的地方。
靠着手裡的種子,他們也能慢慢回血。
這個地方,兇奴還真知道。
當年南征北戰,整個草原他都去過了,他手裡有一份草原詳細的地圖。
當然,在茫茫草原上,沒有道路,就算有地圖,也很容易抓瞎。
兇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,如此荒涼,并沒有任何的不舍。
回想自己當年征戰草原時的樣子,再看看現在的落魄,簡直天差地别。
他深吸口氣,上了馬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在他身後,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。
男人拖家帶口,帶着自己的妻兒老小。
七月的草原并不冷,漠北也有了一絲綠色。
在呼衍天行下葬之前,他已經安排了隊伍,護送大量的糧草前行,在前方探路。
車轱辘壓出一道道印記,無比的清晰。
但是,再過一些日子,牧草長得再茁壯一些,就會徹底掩蓋這些痕迹。
至于戈壁灘上的很急,也會被過境的大風給席卷,到時候,什麼都不會剩下。
連一絲氣息都不會殘留。
這一次,兇奴沒有再說什麼雄心壯志。
或許,這輩子,他都不會再有機會,踏入中土一步。
胭脂的仇,呼衍天行,呼衍地澤,還有千千萬萬匈奴人的仇,都報不了了。
原本熱鬧的漠北,瞬間萬籁俱寂,就像是從來沒有人生活過一樣。
一場沙塵暴入境,整個漠北陷入了一片黃沙。
在兇奴走後的第七天,一支中土來的軍隊襲來。
隻不過當他們襲來的時候,看着空蕩蕩的城池,都懵了。
“卧槽,空蕩蕩的,沒有人!
”
先鋒營的人快步去禀告,“軍長,沒有人!
”
曾六斤瞪大了眼睛,“沒人?
”
“是的軍長,空無一人。
”
曾六斤都傻了,親自跑到了城内,還真是空無一人,“情報呢,情報死哪兒去了,都老子過來!
”
他氣的不行。
作為最早一批老兵,這幾年,他其實一直都很低調,也沒立下什麼功勞。
王大彪被貶後,葛二毛頂了上去。
陛下身邊那些人,也都被派去鎮守地方。
如海安,陳遠之流,此刻都是軍中大佬。
反倒是他這個原來的陌刀軍長,變得寂寂無名。
好不容易從陛下那裡得到一個任命,開發草原,搜尋匈奴,把他給高興壞了。
前不久,他們的人鎖定了兇奴的方位,他也是不能忍,親自帶隊過來。
本以為能把匈奴人一網打盡,甚至是活捉匈奴皇帝。
可現在倒好,撲了個空,人毛也沒看到。
負責情報的參謀過來,看到這一幕,也傻了,“軍長,我們已經去核實了,肯定不會有誤的,您看,這裡還有一些生活的痕迹,應該前不久還有很多人在這裡生活。
不過,這些屋子裡面,能搬的東西,全都搬空了,這說明,他們在我們來之前,已經提前搬走了。
這絕對不是我們的錯。
”
曾六斤黑着臉,親自去了幾個屋子裡,還去城内最大宅子看,的确跟參謀說的一樣。
他上了城牆。
說是城牆,實際就是夯土壘砌而成,高也就是一丈五,寬不足一丈,非常的矮小,坑坑窪窪的牆面,甚至還不如一些小城池的城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