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如墨連夜帶着張大壯和于先生出城,與此同時,飛鴿傳書飛回了萬宗門,他要求助師父。
沈萬紫在謝如墨出門之後,拉着宋惜惜一同睡隔壁的廂房,美其名曰怕她身邊有人睡習慣了,忽然沒人會孤獨。
宋惜惜敲她腦殼,我一點都不孤獨,是你覺得無聊了吧?
要不你去找棍兒玩?
“才不找他,他如今可威風了,當了府兵教頭,走路的時候像公雞一樣。
”沈萬紫趴在床上,雙手拖着腮幫子,“我也不覺得無聊孤獨,隻是想和你聊聊天,過兩日咱看熱鬧去,戰少歡要被擡進去平陽侯府妾侍了。
”
宋惜惜雙手枕在腦後,“嗯,這事我知道,我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。
”
“想的什麼?
想嘉儀郡主會不會氣死?
”沈萬紫側頭,笑得十分雞賊。
“不是,你就盯着他們家那點事啊?
”
“也不是,那承恩伯府的事我也盯。
”沈萬紫雙腿往後擡起,靈活地轉動,“那梁紹和煙柳前幾日過得滋潤,不知道被褫奪世子之位之後,會不會哭死呢?
”
宋惜惜淡淡地笑了笑,“誰知道呢?
”
“嘻嘻,你現在一點都不喜歡笑嘻嘻了。
”沈萬紫點了她的眉心一下,“你要高興點,有熱鬧要看,有笑話要笑,有倒黴的人要踩一腳。
”
宋惜惜側身看着她,“滋滋,問你個問題,假如那會兒我們上戰場的時候,你已經成親了,但你犧牲在戰場上……實際不是真的犧牲,而是被俘虜了,等你回來的時候,發現你夫君已經另娶,你會很傷心生氣嗎?
”
沈萬紫想了一下,“代入不了,我又沒夫君,你有夫君,不如你代入想一想,你就知道感受啦。
”
宋惜惜幽幽地道:“我剛剛已經想過了,如果謝如墨以為我戰死沙場,幾年之後另娶,我會傷心,但是能理解吧,畢竟,誰也不可能為誰守一輩子,這太難為人了。
”
“你就想這個想得心裡難受啊?
怪不得見你愁眉不展的。
”沈萬紫翻身躺着,又側頭去看她,“你為什麼會想這個問題?
自己給自己添堵還是真有其事?
”
“不确定,但這事可以跟你說說,你知輕重能守住秘密。
”
宋惜惜把懷疑戚肆是方十一郎的事告知了她,說完之後又再強調,“隻是懷疑而已,一切要等把人營救出來才知道。
”
沈萬紫聽了之後,道:“當初方十一郎犧牲之後,方家仁德,放王清如大歸,聽聞還贈了鋪子什麼的給她補償,方十一郎的撫恤金也都給了她,如果方十一郎真的沒死,原則上也怨不得王清如的,但當初王清如既然決定回娘家去,為何要拿他的撫恤金還有方家贈送的鋪子呢?
”
她這樣說着,又想了想,“如果是我,我應該不會拿的,畢竟方家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,銀錢也不是特别的寬裕,方家那麼多兒郎都死在戰場上了,孤寡老弱甚多,人道上來講的話,王清如不該拿走那兩家鋪子和方十一郎的撫恤金,拿回自己的嫁妝便算了。
”
“嗯,現在她拿着那些撫恤金和兩家鋪子嫁給了戰北望,如果方十一郎真的回來,估計他會難受。
”
“唉,忠義兩難全啊。
”沈萬紫也跟着心情沉重起來,“如果真是方十一郎,他為忠沒有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告訴王清如,那麼王清如大歸另嫁,也怨不得她的,道理是這個道理嘛。
”
道理是這個道理,但整件事情挺悲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