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離聲實在是太好懂,心裡想什麼,面上便表露出來。
秦封行看着她,心裡又氣了,就這麼白紙一張的小丫頭,他那好徒弟,不知怎麼就瞧上了,如今更是鬼迷心竅,連師門都不要了,還入贅?
混賬東西,虧他想得出來。
為了讨好玉無塵,他真是敢想敢說,連他這個師父也不看在眼裡了。
以前,他還算是聽話的,至少,他說十句,他有八句是聽的,如今可好,他說十句,他一句都不聽。
他怒其不争,對江離聲說:“小丫頭,你跟我說實話,你們兩個,到底是誰先對誰出的手?
”
江離聲誠實地告訴他,“是衛師兄。
”
“怎麼不是你?
”
江離聲讪讪,“我不敢啊。
”
秦封行更氣了,“還不如你敢。
”
江離聲不解,這話怎麼說?
是什麼意思?
秦封行看着她,就是這副模樣,大約是笨起來很可愛?
所以他徒弟才一頭栽了進去?
拔不出來了?
他吸氣,“誇你呢。
”
江離聲不信,“秦師伯,您不要覺得我笨好糊弄。
”
秦封行看着她,“那你跟我說說,他是怎麼讓你答應他的?
而且你還幫着他圓謊?
”
江離聲心想,這能說嗎?
跟衛師兄的師父,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吧?
她猶豫片刻,便将衛輕藍如何逼迫她的事兒,簡單又小聲地說了。
秦封行聽完:“……”
倒是不那麼氣了,“是他會做出的事兒。
”
他評價,“所以,你至今不覺得,你被他給糊弄了嗎?
你覺得,他既對你上心了,你若不答應,他就真的會任由自己永世不見你?
”
江離聲肯定地點頭,“對啊,他肯定說到做到。
”
當時衛師兄話放的話那麼狠,語氣那麼淡漠,肯定能做到的。
秦封行無言了,“算了,我跟你個小丫頭說什麼,反正你也做不了主。
”
他打住話,轉身進了院子。
獨留江離聲站在原地,歪了歪頭,又撓了撓耳朵,小聲嘟囔,“我的确是做不了主啊。
”
以前,她與師父,師父說了算,如今,她與衛師兄,衛師兄說了算。
甯慎行距離得遠,又傷上加傷,耳鳴許久,如今才緩和過來,他先見玉無塵陰轉晴,拍着衛輕藍肩膀一起進了院子,之後秦宗主似乎很生氣,跟江離聲說了什麼,似乎又氣又無奈,随後也進了院子,隻剩江離聲自己了,他才一頭霧水地走到她面前,“離聲,怎麼了這是?
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?
衛賢侄說了什麼,宗主心情似乎不錯了?
”
江離聲撿能說的說了兩句,問甯慎行,“甯師叔,秦師伯說還不如我敢,是什麼意思啊?
”
甯慎行:“……”
這他也不知道啊。
他抓重點,“你們兩個人在一起,是衛賢侄非要你?
”
江離聲點頭。
甯慎行感慨,“你出息啊。
”
江離聲:“……”
她知道她如今出息了,所以,到底是什麼意思?
甯慎行也不懂,對她道:“你自己琢磨吧!
琢磨不透,就去問衛賢侄,他聰明,肯定明白他師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”,他看了一眼玉無塵的院子,“我就不進去了,我去看看服用了你丹藥昏迷不醒的那幾個弟子。
”
江離聲擺手,“這個比較重要,甯師叔您快去。
”
甯慎行點頭,匆匆離開了。
江離聲拐進她師父的院子,隻見就在院子裡,石桌旁,三人已就坐,他師父面容含笑,秦宗主黑着臉,衛師兄姿态閑适,手裡拿着茶壺,正在給兩位師父在斟茶。
見她來到,他手一拐,先給她斟了一盞,遞給她。
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,兩位師父瞬間停止了争執,向她看來。
江離聲乖乖站好。
衛輕藍将茶端到江離聲面前,沒說話,又重新給兩位師父斟茶,茶斟好後,先端給了玉無塵,後端給了秦封行。
玉無塵還算滿意,秦封行更憋氣了。
衛輕藍又斟了一盞茶,最後給自己,之後,放下茶壺,笑着說:“江師妹、玉師叔、師父,口渴了吧?
喝茶。
”
主次順序,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江離聲摸摸鼻子,挨着她坐好,端起茶喝了一口,沒敢吱聲。
玉無塵也端起茶,“嗯?
這是凡界王都的宮廷禦茶?
”
衛輕藍點頭,“正是,玉師叔不愧見多識廣。
”
玉無塵道:“這茶産自西嶺,産量少,每年進貢,也就幾斤。
我抱小丫頭回清虛收徒的那一年,路過凡界,偶遇風起,他送了我二兩。
喝過那麼一次。
”
江離聲問:“風起是那個上一代國師嗎?
”
“嗯,就是他。
”玉無塵道:“十八年前,當時我觀他面相,最少還能活個兩三百年,誰知道,一年前,據說死了。
”
江離聲坐直身子,“師父,既然這樣,您沒問問他的死因嗎?
”
“問什麼?
一面之緣而已,我與他也沒多大交情。
當時你奄奄一息,我急着帶你回清虛救你命,他送我二兩茶,我也還了禮,便就此别過了。
況且,咱們仙門中人,不是不與凡界王都之人過多牽扯嗎?
”玉無塵道:“我一宗之主,總不能自己破壞四界協定。
”
江離聲點頭,“那好歹有過一面之緣,他在一年前死了,您就沒問一句?
畢竟,不和他壽數啊?
”
“你想想你一年前在幹什麼?
我整日裡操心你闖禍的事兒,哪裡有空關心别的?
等我知道的時候,人早已死了。
”玉無塵白她一眼,“而且他是死是活,自有風氏一族過問,那時沒發生這麼多事兒,沒牽扯到仙門,也輪不到我插手。
”
江離聲想想也是,歎氣,“他死後,那個風氏一族派了風栖,她到了凡界王都後,把一直延續的自稱都改了,不叫國師,自封天師了,天命所歸之師,是這個意思吧?
可真是能耐她了。
”
玉無塵不客氣地說:“你不是比她更能耐?
竟然引了雷劈她,差點兒就把她給劈死了。
”
江離聲嘿嘿笑,“是啊,師父,不是您教我的嗎?
要懂得因時宜事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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