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苦頭還是要吃的,棍兒打斷了他的腿,暗中送他去藥王堂,然後讓他對外宣稱說自己吃醉酒摔斷了腿,如此便可在家中休假,不會引起注意。
棍兒辦完這事,便回去問宋惜惜,“為什麼不讓他回去幫我們刺探消息?
可以吓唬他,說皇上讓他潛伏查證,他肯定不敢不遵的。
”
宋惜惜搖頭,“他調查不出什麼來,反而容易露出馬腳。
”
棍兒想起他那屁滾尿流的模樣,确實不堪重用,讓他去調查,很快就會被金昌明發現,還不如在家裡養腿,這還能确保萬無一失。
想來,便有同僚過來探望,他也是不敢亂說的。
這種自私的人,肯定是要攬下舉報之功,若功勞分給了别人,豈不是自找麻煩?
他是一丁點的風險也不願意冒的,加上在工部多年,他也沒有真正的知心好友,一個連供養他出身的兄長都能摒棄,連糟糠之妻也能下堂,恩師之女也不曾好好對待,這般極度自私的人,是不會有真正的朋友,他眼裡隻有利益。
宋惜惜回去和于先生和沈師兄商量了一下,要不要進宮禀報皇上,畢竟,這口供來得不正當。
最後他們三人都覺得,不管皇上信不信,總要去禀報的,私綁朝廷命官的罪名,他要治罪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治罪。
不過,這一次宋惜惜進宮帶上了沈師兄,因為皇上對沈師兄十分敬重,當初她上南疆戰場的時候,便是僞造了沈師兄的信被皇上識穿的。
隻是此番進宮,卻見不着皇上,吳大伴出來回了話,說皇上今日咳血,差點暈了過去,如今禦醫正在診治。
宋惜惜忙問了句,“是龍體抱恙,還是被人下毒了?
”
這話确實有陰謀論,若是換做平時,或者換做别人,宋惜惜是不敢問的。
但現在情況不同,加上面對的是吳大伴,她才問。
吳大伴歎氣,滿臉的擔憂,“太醫診斷并非中毒,是最近皇上急火攻心,睡不好,吃不下,加上原先一熱一冷的染了風熱毒,已經是咳嗽了幾日,喝了幾日藥不慎管用,今個一咳,便停不下來,一直到咳血,幾乎憋氣。
”
聽得不是中毒,宋惜惜稍稍安心,如果是中毒的話,那麼已經有人混入皇宮,這可就更難辦了。
咳血可大可小,宋惜惜沒有馬上離開,而是守在外頭等太醫出來,了解情況。
除了宋惜惜之外,還有幾位有要務禀報的官員在外候着。
等了小半個時辰,林太醫才出來,說皇上施針服藥之後已經睡下,有什麼事情得擱下,改日再禀報了。
因外男不得随意進後宮,宋惜惜隻得先讓沈師兄離開,她去太後宮裡看望瑞兒和慧太妃。
肅清帝咳血的事情,瞞着太後,但太後這裡已經得知,隻是皇上讓瞞着,她便不去,隻派人去找林太醫打聽情況。
聽得宋惜惜守在那邊半個時辰才過來的,太後便問了情況,宋惜惜按照吳大伴和林太醫的話轉告了太後,請太後寬心,皇上吉人天相,一定會沒事。
太後卻不信什麼吉人天相,歎氣,“憂思極重,心思也極重,什麼事都往自己心巴上攬,用人也不當,怎麼能不積勞成疾?
”
慧太妃自覺地過去拍着太後的背,安撫道:“姐姐不要太擔心,急火攻心有時候就是想吐血的,妹妹也很多時候想吐血。
”
太後白了她一眼,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了。
宋惜惜今日見着瑞兒和陳小年了,因着皇上病了,所以太傅放大皇子和他們回來,讓大皇子去侍疾盡孝。
宋惜惜安慰過太後,便牽着瑞兒的手出去走走。
她首先問道:“在宮裡可受委屈了?
”
瑞兒搖頭,“小姑姑放心,太後娘娘對我很好,我不受委屈,吃得比書院好多了。
”
宋惜惜笑了,“就想着吃啊?
學問呢?
可有認真跟太傅學?
”
瑞兒回頭四處瞧了瞧,小聲道:“學了,但我都說自己一知半解的,可不好蓋過大皇子的風頭,我學不好,他就得意洋洋地奚落幾句,倒是不為難我的。
”
宋惜惜揉着他的腦袋,這孩子,就是太過懂事了。
因還有别的事情要辦,宋惜惜叮囑了幾句,便送他回慈安宮,然後告退出宮去了。